ItsukaKitto

 

London bridgeis falling down

Falling down

Falling down

London bridgeis falling down

My fair lady

 

 

她永远记得2018年2月28日。

那是指挥官把戒指交给她、把誓言交给她的日子。

交换戒指时，指挥官对她说：

“从此之后，我不怕天黑和厉鬼，只怕你心酸和皱眉。”

因此，即使那天的誓约典礼简陋至极，她也很真的很开心，很幸福。

 

2017年9月，她第一次见到指挥官。

当她自我介绍时，指挥官很是高兴，说，她是自己建造出来的第一个紫色舰船。

她有些受宠若惊，只是强装镇定、鼓起勇气，连连说着阁下好。

那个秋天，她和欧根、波特兰一起外出执行着各种各样的任务；

那时，指挥官能带她们涉足的最远的海域也就是3-1而已，当一行人试图向更深的深蓝挺进时，主力舰长岛和反击则有些力不从心，仅靠胡德一人也真的无力回天

于是，她们就在3-1住了好久、好久。

欧根曾说，那段日子真的蛮无聊。

但是她却不以为然。

因为在执行那些出海任务时，她拿到的MVP是最多的；而她也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当指挥官每次向她投去欣慰、赞赏的目光时，那种微不足道的小小虚荣心和满足感。

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作“小确幸”。

她还记得，那时候的港区后宅，破败不堪，没有彩电，也没有冰箱，只有闷热的炎夏，刺骨的寒冬；但是呀，和指挥官一起打地铺、睡纸箱的感觉，其实也真的不赖。

作为秘书舰的她，那些日子里每天都和指挥官抬头不见低头见；他的每一次出海，她都有参与，他的每一次归程，都有她的陪伴。

她和指挥官的聊天，也从单纯的工作，渐渐转向了生活，以至于最后发展成了该去哪里约会的讨论

她从前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正经、只知道工作的姑娘；但和他在一起时，她却开始不由自主地想一些有的没的……

那种心情，真的很微妙。

于是，某天的午休，她突然问指挥官，如果有一个人，自己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有说有笑，会很不开心，这是为什么呢。

指挥官听到她问出这样的问题，先是一愣，然后便若有所悟，喃喃道，原因啊，很简单，你吃醋了，你肯定很喜欢他。

她又问，但要是却觉得自己不够好，配不上他，这该怎么办呢？

指挥官最终无奈而又酸涩地笑笑。

他是怎么回答的，她现在已经有些记不起

她只记得，那天听了他的话之后，她自己好像感受到了些什么，不可自已地微红了脸。

那一年结束时，对于指挥官，她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

“除了喜欢你，我什么也不想要。”

 

2019年7月，她接受了改造。

去年誓约时，她设想过很多种美好未来。

有指挥官扶摇九万云霄、成为全阵营的总指挥的未来；

有指挥官功成身退、和她一起共度平淡、漫长岁月的未来；

也有他转行跳槽、在新的人生道路上开辟新明天的未来。

指挥官愿意选择哪一个呢？她认真地想。

她所憧憬的未来里，处处都是他的踪迹；但是她却没有想到，从某一天开始，他期待的未来里，却渐渐多出了许许多多其她的身影。

是哪一天呢，自己的秘书舰职位被指挥官转交给了铁血的提子。

那时，她并没有多么上心。

她想，提尔比茨小姐干练、端庄、矜妍，指挥官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呀。

可那天晚上，他没有回家。

第二天，她看到他面色憔悴地来到了办公室。

你昨天去哪里了？她问。

啊，没去哪儿；今天下班带你去吃馆子吧。他答。

那晚，他带她去了港区最好的酒店；酒过三巡、菜过五味时，她觉得，一切都已经回到正轨了吧？

接下来，她还是他的最佳搭档，他还是她的盖世英雄。

可正当她这样想时，她却分明看到浓妆艳抹、丽服飏菁的圣路易斯款款走来，和指挥官亲昵地打了声招呼：昨晚，真是意犹未尽啊。

不过就是一天没回家，也没什么吧？她安慰自己。

第二天，他又没有回家。

第三天也是。

第四天也是。

从此，她再也没等到过他回那一间屋子

——那里早已不是他的家。

2019年9月22日，指挥官和俾斯麦缔结了誓约。

典礼现场，她紧紧攥着无名指上他给自己的戒指，一厢情愿。

指挥官不过是誓约了一个姑娘而已，他还是爱自己的，他还是爱自己的……

2019年9月25日，他和提尔比茨缔结了誓约。

2019年10月3日，他和罗恩缔结了誓约。

2019年11月28日，他和齐柏林缔结了誓约。

2019年12月15日，他和海伦娜缔结了誓约。

还有此前的光辉、赤城、加贺、欧根、爱宕、贝尔法斯特、胡德、企业

还有此后的黎塞留、让巴尔、埃塞克斯、君主、伊吹、三笠

当她数到第25枚戒指时，她终于大哭了一场。

当数到第34枚戒指时，她被撤下了梯队，收回了船坞。

还有此后的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，她也曾独自网抑云过，这一切、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？

她有些后悔，或许自己应该早点意识到的。

从2018年夏末，指挥官在3-4捡回一只伤痕累累的火红色九尾狐娘开始，其实她的命运已经发生巨变。

只是当时已惘然。

那天，她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，眼见风云千樯，她的身前狂澜即倒，她的身后大厦将倾；

然而在她那天的日记本上，却相当沉闷、平凡，还以为是生命中普普通通的一天。

 

2020年的平安夜，她独自在船坞里度过。

她回绝了伙伴们请自己去出席晚会的好意；直到那天午夜钟声响起，她的心底都温存着一个小小的期待。

可是她最终也没能等到来自指挥官的邀请。

最后，她点了一首《圣诞结》送给自己，祝福自己节日快乐。

 

电话不接 

不要被人发现我整夜都关在房间

 

她安慰自己，指挥官是东方人，不过洋节；但是不管她怎么开导自己，心里总还是有些意难平，总还是有些不舒服。

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港区网络论坛里看到过的一张图片，“别人的圣诞节 我的圣诞节.jpg”。

 

狂欢的笑声 听来像哀悼的音乐

眼眶的泪 温热冻结

 

这时候，就真的好想离开所有地方，留下一个只有自己不在的城市啊，她想。

——就走到某个不知道是哪里的遥远的远方，只是偶尔想起这个只有自己不在的地方。

 

望着电视里的无聊节目

躺在沙发上变成没知觉的植物

 

她想起已经过去的这个没有指挥官陪的一整年，她读了不少书，听了许多歌，看了很多剧，追了不少番；也买了好多漫画，磕了许多CP，看了不少同人

可书越看越心凉，歌越听越凄苦

不管是看剧还是追番，看到最后、终究也只是孑然一人看着末尾的制作人员名单兀自感叹

她突然觉得，网上的梗“懂的都懂，不懂我也没法多解释”，仔细想来其实也蛮苦涩。

 

Merry Merry Christmas

Lonely Lonely Christmas

 

大概就是，“你可知道茴字有几种写法”吧。

你最喜欢、最上心、最如数家珍的，其实根本没人在乎。

 

想祝福不知该给谁

爱被我们打了死结

 

她还记得这年8月盛夏看的《情人》，被戳的死去活来，感动的不能自已。

偶尔也觉得自己太废了，真不是个东西。

想到这里，她突然觉得有些哽咽——

可是，哪怕退一万步讲，即使是最废的人，也有自己想找的东西啊。

 

谁来陪我过这圣诞节

 

 

后来，她做了一个梦。

闭上眼睛的刹那，她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光、最初的午后与最初的夏天；他缠着她要手牵手，她靠在他的肩膀安然小睡，细碎的阳光落满头——仿佛一睡就是一个下午一个秋；一醒，就是多少年的离愁。

在她的梦里，指挥官某一天突然回想起了过去，回想起自己刚来到碧蓝航线的那些日子，想起他还是个萌新时的那段青涩而懵懂的岁月。

他想起她，想起破旧宿舍里的的纸板床，想起那些日子里连装备都配不齐的出海任务

想起曾经和她的誓约典礼，以及那枚他用自己那年2月最后的生活费氪来的戒指

——然而光阴走马，倥偬冬夏，转眼物换星移、时过境迁

她早已经不知被遗忘在船坞的哪一个角落，那枚戒指当然也不知所踪。

 

 

伦敦大桥倒下来

倒下来

倒下来